来源：南风窗

TikTok最近忙着渡劫。

在履历了被封禁、被收购、被收购受阻之后，8月2日深夜，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在其官方微头条号上发了一段笔墨，如果归纳综合而言，就是四个字——"亚历山大"。

声明中，TikTok称，其遭到了竞争对手Facebook的抄袭和抹黑。这是字节跳动第一次在官方场所针对该事件提及详细公司。

事实上，视TikTok为眼中钉的Facebook成了这场围剿的最大赢家。

而在7月29日，一场针对美国四大科技巨头的反垄断听证会上，Facebook的CEO马克·扎克伯格更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中国。

在关于"是否认为中国窃取美国技能"的问题上，扎克伯格做出了完全差别于另外三位巨头的肯定回答："是的，有充实证据证实。"但扎克伯格并没有给出任何证据来证实这一判断。

事实上，已往10年间，扎克伯格一直保持着对中国的存眷，但他对中国的态度却产生了明显的变化——从最开始的自动示好，到视中国科技公司为竞争对手加以警惕，再到模仿和攻击，他的公然亮相并非从一而终，看起来倒像是玩起了变脸戏法。

扎克伯格有着多张脸谱。他是网络极客，他是大权独揽的公司CEO，他是野心勃勃的商人，有时看起来又像是政客。而这些脸谱大概都不是他的真面目。

但熟悉变脸的朋友们都知道，台上那位的真面目是什么，从来不紧张。最悦目的是换脸的瞬间，以及其背后的目的。

扎克伯格已黑化

2004年，哈佛一名大二的19岁学生，扎克伯格，创立了一款大受接待的即时社交软件Facebook，声名大噪。

而中国人熟悉扎克伯格，比Facebook的诞生晚一点。那是源自一个类似于比尔·盖茨、乔布斯的"辍学的天才极客"故事，受到计算机喜好者和程序员的追捧。"极客"则是对程序员的最高荣誉。

2010年，一部以扎克伯格为原型的影戏《社交网络》在中国大陆上映，这部奥斯卡获奖影片让更多人熟悉到了这个不善社交的"天才与叛逆者"、一个85后非典型CEO。

不外，扎克伯格开发的Facebook并没有在中国火起来，反倒是稍晚出现、功效与之类似的人人网火了。到了2009年，Facebook正式出局，脱离中国市场。

即便云云，中国8亿互联网用户的大蛋糕，扎克伯格一直都想分一口。

2010年，他在Facebook上给自己立下了新年小目标：学习汉语平凡话。2014年，他来到清华大学作演讲，并在问答环节用中文和学生互动，虽然并没有人吹捧他"中文说得真流利"。

扎克伯格随即打了一副情感牌，提及妻子的美籍华裔身份，成了半个"中国半子"，还给自己的女儿取了中文名叫"陈明宇"，并挑选了2016年的春节这个日子，通过视频，用中文宣布了这件事。

2016年，他再访中国，在北京陌头晨跑，打卡照相。

赢得好感的扎克伯格，一时间，被中国网友亲切地称呼为"小扎"。

"情感牌"的攻势虽猛，但扎克伯格却没能再次敲开中国市场的大门。

更令他伤心的是，以TikTok为代表的中国社交应用，在2017年前后开启了出海之旅。其中就包括进军美国市场——扎克伯格的大本营。

要害的是，TikTok复制了抖音在海内的崛起，再次开挂。这个应用软件目前已经累计超20亿次的海外总下载量（数据来源：SensorTower），8亿月活跃用户数（数据来源：AppAnnie），那些海外网友们随着洋博主们天天一起抖三抖。

扎克伯格注意到了这支来自中国竞争对手的异军突起。

2019年10月，在乔治敦大学的一次演讲中，扎克伯格一改友好形象，以下载量排名前十的应用当中，来自中国的应用占到了6席为由，称TikTok威胁到了西方的自由民主价值观。

但他没有说的另有许多。好比，TikTok崛起的要害因素之一——Musical.ly公司，也是当年Facebook想要收购但终极放弃的。好比，Facebook开发的Lasso实在是TikTok的盗窟版。

以这场演讲为标志，扎克伯格开始了对中国应用以致中国的妖魔化。

竣事乔治敦大学演讲后一周，在围绕Facebook加密钱币Libra的听证会上，他再次扯上了中国。面临国会的质询，他把中国当成了挡箭牌。

他称，中国正加速数字钱币的研发，而Facebook提倡的Libra以美元为支持，将有助于拓展美国的金融领导职位和民主价值。如果美国阻止Facebook关于加密钱币的创新，中国将争先一步，美国的影响力将被削弱。

到这里，扎克伯格已经将公司的谋划问题，置于中美博弈的政治框架，为了增长自己的筹码，把中国树立成了仇人，而不仅仅是竞争对手。

商人本色

"建立接洽"是扎克伯格常挂在嘴边的理念，也是Facebook这家科技巨头的心脏骨血，构筑起了以Facebook、Messenger、Instagram、WhatsApp、Oculus等APP为焦点的社交帝国版图。

但这个版图内，缺少一款像TikTok那样能给出漂亮数据的视频社交软件。TikTok却直接搭了个云梯，侵入了Facebook的城池。这是扎克伯格视TikTok为威胁，说服立法者审查TikTok的缘故原由之一。

一招借力打力，完成了一次政治对商业的降维打击，目前来看，TikTok的留美之路岌岌可危。

社交帝国事Facebook的底盘，但这家流淌着硅谷基因的公司，早有了更大的野心。

这集中体现在扎克伯格2019年提出的加密钱币Libra。消息一出，一度引起了美国以致全世界的警惕，专门为他弄了场Libra听证会。

会上，扎克伯格声称，Facebook只是想在数字领域协助巩固美元的领导职位，Libra是独立的协会，Facebook只是参与者之一，帮助它站起来，但不会控制它。还夸大勉励创新和勇于实验是美国之以是巨大的缘故原由，也是科技行业引领世界的缘故原由。

与其说，他是在接受质询，不如说更像是在兜销一个产物。他只需要一张恳切服务的脸谱，告诉对方"我能提供你想要的工具"，态度尽可能审慎谦卑。

不外扎克伯格淡化了Libra对现有钱币金融体制的打击。Libra的构想带有超主权钱币的特性，一种不是由主权国度刊行的钱币，其可能的后果，他避而不谈。

扬长避短，商人本色。

面临议员提出的"如何防范这种钱币被用于洗钱"等漏洞质疑，扎克伯格没有成熟的思索，没有在听证会上给出回答。

他只是夸大：中国已经行动，Libra项目可以有用完成，问题可以解决，犹豫不决，以后美国对外实行制裁和全球监视将变得困难。

信赖没有技能解决不了的问题，这是极客的典型思维。对扎克伯格来说，这内里还叠加着一种"更高的目标感"。

这种目标感曾经成绩了他。

在哈佛大学的演讲中，他回忆Facebook最初问世，很快有人伸出收购的橄榄枝。其时团队顾问告诉他，如果错过这一时机，余生将会后悔莫及。只有他不想出售，他想要做得更大更强。

今天他证实了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，大概他还想在Libra上复制一次。

不外终极Libra项目照旧被叫停了。缘故原由之一是Facebook的内忧还没解决。不正当竞争、虚伪宣传、内容审查、利用选举、放纵愤恨言论、隐私掩护不力、滥用数据等一系列问题的长期存在，扎克伯格没有得到掌权者和公众的充实信托。

扎克伯格并没有领导Facebook解决好这些问题，拖延、遮盖、妥协也没能甩开各种贫苦，问题被坐实，很快打破了Facebook的神话，积累了公众怨气。

据《纽约时报》的一篇报道称，Facebook股票在2018年一度下跌凌驾35%。也是在这一年，多位高管去职，其中包括团队的顶级状师，以及Instagram和whatsApp的联合首创人。

扎克伯格持有公司60%的投票权股份，牢牢掌握着管理权，但他本人已经多次被质疑是否应该辞去CEO一职。

不外36岁正当年的他，没有显露出让贤的动机。

第三张脸谱

扎克伯格对中国的态度变化是他野心和危急的一个缩影——把友好一面转向中国时，想的是这里的巨大市场；把白脸一面朝向中国时，是想把厥后居上者踢出局，打击抨击。

在这背后，是技能、商业、政治的相互博弈。

用技能开发产物，建立公司，举行变现，不停扩张和构建自己的商业版图，扩张受阻或遇上抢蛋糕的人，借助政治抵牾消除停滞。由此组成了扎克伯格"极客""商业帝国掌权者"和"政客"的三张脸谱。

进入中国无望之后，扎克伯格的"政客"脸谱非常活跃。他逾越了商业竞争的框架，利用中美抵牾，打击TikTok。

这个历程中，他把政治，当成工具，利用抵牾的同时也在强化抵牾，上演着商业与政治的合谋与霸权。

利用政治，自然要担心被反噬。7月尾，扎克伯格到场的这场巨头听证会就是一个证实。

听证会上，立法者一次次打断他们的时候，是希望他们正面回答关于平台的垄断控制、复制和威胁竞争对手、滥用数据、内容审查、政治广告干预干与大选等问题，质疑他们"权利集中、滥用上风职位"的合理性跟正当性。

在议员们看来，这些科技公司过于强盛，威胁到了竞争对手、消费者，甚至威胁到了美国的民主和公平。但听证会主席西西林也说了："我们的首创人不会向国王鞠躬，我们也不应该在网络经济的天子眼前屈服。"

正从"而立"走向"不惑"之年的扎克伯格，不再是各人想象中专注纯粹的"极客"。纵然他多数时候仍以经典稳定的灰色T恤示人，但他越来越频仍地穿上西装，出席多场听证会，为自己的社交帝国辩护。